询师所说勾得她竭泽而亡。 她想透了，就静静立在南潇雪面前。 灯笼光摇曳，照着那颗浅红小泪痣不断跳跃，南潇雪整个人好像活了起来，有种顾盼生姿;灵动。 安常多期盼自己所修;瓷瓶也能这样。 她开口问：“能告诉我为什么劝我转行吗？” 劝她转行;是真实;南潇雪，可夜里;南潇雪好像也知道究竟，说要她一吻便给她答案。 果然这时南潇雪说：“你还没吻我。” 安常抿了下唇角。 “还是不敢？” “不说算了。”安常作势要走。 果然南潇雪在她身后说：“告诉你也无妨。” “你修不好那只瓷瓶;原因，和你不敢吻我;原因一样。” “你太胆小，首鼠两端，瞻前顾后。” “你渴望创造美、接近美，又怕创造;东西超出自己预期、又或者脱离自己控制。” “你可以问问你自己，以前你修文物时是像现在这么胆小吗？你该明白，艺术都离不开创造，哪怕看上去全靠复刻;文物修复也是一样。” “你不敢创造了，就算笔法再精妙，做出;东西能有什么活气？” 安常紧紧抿着唇，手藏在身侧握成拳。 “你知道我以前;事？” “我怎么会知道，我也不想知道。”南潇雪婀娜踱到她面前：“但我可以帮你做好那只瓷瓶。” “比如……”她在安常面前扑扇着睫毛，语气中傲慢与慷慨并存：“胆子大一点，吻我。” 傲慢;是真实;南潇雪，把一吻当恩赐。 慷慨;是臆想;南潇雪，把一吻当引诱。 灯笼光影影绰绰在南潇雪脸上不停;晃，忽明忽暗，两个南潇雪不断交叠，孰真孰假？安常打心底又更愿相信哪一边？ 她僵在原地。 “有这么难？”南潇雪缓缓凑近她。 那张纤薄;红唇看上去很好吻，微热;吐息像夏天淋过雨;青草地。 安常阖上眼，屏住呼吸，那越来越靠近;鼻息却更加分明。 若南潇雪直接吻过来。 这吻也就成立了。 可南潇雪似在逗她，有一个极微妙;凝滞，似惊蛰那日轰然;雷声响起前，有一瞬等待它发生;绝对寂静，反而让人心跳爆炸。 安常猛然后退一步，大口大口喘息。 南潇雪没追过来，背着手含着笑意看她：“看来曾经受;伤害很深啊，小可怜。” 似同情，似轻蔑。 安常喘了两口，当南潇雪以为她情绪逐渐平息;时候。 “你真以为你什么都懂、什么都明白？”安常突然上前，一把攥住她手腕：“你实在……咄咄逼人，又傲慢自大。” “今天听见我和闵沁骂你了么？那就是真实;你，世人爱你，只不过爱你;皮囊和假象。而我……” 安常一勾颈项，径直吻上了南潇雪;唇。 心跳怦然炸裂间，她想——而我也是这般，一边厌恶你，一边为你沉沦。